冬天的禽兽 - 2

通常总是赤松鼠(学名Sciurus Hudsonius)在黎明中把我叫醒的,它在屋脊上奔窜,又在屋子的四侧攀上爬下,好像它们出森林来,就为了这个目的。冬天里,我抛出了大约有半蒲式耳的都是没有熟的玉米穗,抛在门口的积雪之上,然后观察那些给勾引来的各种动物的姿态,这使我发生极大兴趣。黄昏与黑夜中,兔干经常跑来,饱餐一顿。整天里,赤松鼠来来去去,它们的灵活尤其娱悦了我。有一只赤松鼠开始谨慎地少见的这样轻桃而三心二意的家伙;——这样它把玉米穗带到它住的地方,也许是四五十杆之外的一棵松树的顶上去了,事后我总可以看见,那穗轴被乱掷在森林各处。

最后樫鸟来了,它们的不协和的声音早就听见过,当时它们在八分之一英里以外谨慎地飞近,偷偷摸摸地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,越来越近,沿途拣起了些松鼠掉下来的玉米粒。然后,它们坐在一棵苍松的枝头,想很快吞下那粒玉米,可是玉米太大,梗在喉头,呼吸都给塞住了;费尽力气又把它吐了出来,用它们的嘴嚎啄个不休,企图啄破它,显然这是一群窃贼,我不很尊敬它们;倒是那些松鼠,开头虽有点羞答答,过后就像拿自己的东西一样老实不客气地干起来了。

同时飞来了成群的山雀,拣起了松鼠掉下来的屑粒,飞到最近的桠枝上,用爪子按住屑粒,就用小嘴喙啄,好像这些是树皮中的一只只小虫子,一直啄到屑粒小得可以让它们的细喉咙咽下去。一小群这种山雀每天都到我的一堆木料中来大吃一顿,或者吃我门前那些屑粒,发出微弱迅疾的咬舌儿的叫声,就像草丛间冰柱的声音,要不然,生气勃勃地“代,代,代”地呼号了,尤其难得的是在春天似的日子里,它们从林侧发出了颇有夏意的“菲-比”的琴弦似的声音。它们跟我混得熟了,最后有一只山雀飞到我臂下挟着进屋去的木柴上,毫不恐惧地啄着细枝。有一次,我在村中园子里锄地,一只麻雀飞来停落到我肩上,待了一忽儿,当时我觉得,佩戴任何的肩章,都比不上我这一次光荣。后来松鼠也跟我很熟了,偶然抄近路时,也从我的脚背上踩过去。